兴趣使然胡写乱写的人
墙头很多,谁知道下次出现会写什么
有一些BSD同人被屏,想看可私
详细请见个介2.0,谢谢
 
 

To the moon

在去月亮的途中
在月亮上。

有什么?兔子捣的是药还是年糕?吴刚砍的桂树有短暂的花期还是永不凋零?嫦娥靠吃什么活着?烤兔子还是桂皮?嫦娥住的是平瓦房还是斗拱的宫阙?衣服脏了该怎么洗?冬天到了怎么烧暖气或者木炭?

要是。要是有一天。嫦娥飞不动了,吴刚也砍不动桂树了,兔子终于被两个人烤着吃了。然后呢?怎么办呢?

我不知道。古人也不知道。

所以得去月亮上看一看。

我记得那天她盈着奇诡波光的浅灰色眼眸。

我总说她好看。怎么好看我讲不清。我读过许多的文字,修饰美的词汇幻影般在我眼前跃动。于是我移开视线,盯着她身边的空气说:我讲不出来。但你好看。有种混血的立体美。

她敛着眸光笑,说:我交过一个五官苍白立体的男朋友。人们说,他像个混血儿。我是被外貌迷了心的。

我不知道。总之我不曾交过朋友也不曾谈过恋爱。或许心里有几分纠痛但也仅限于此。称不上情感波动。于是沉默张牙舞爪地喧嚣。

我不敢直面她的眼睛。那比起常见的棕黑和纯黑显得浅淡的灰,里面盛着透彻的认真。我不是。我的眸光里只有驳杂卑鄙的污秽,偏执的占有。还有狡猾。是见不得光的泥潭。她的眼睛是冬日雾霾的天空,灰暗而纯净。容不得肮脏。

我总是盯着她眼睛旁的空气聊天,我见不得她专注盯着我的模样。我生怕她哪天会了解那颗龌龊的心,然后就此推开。

若被推开,我竟也是不愿的。

然后那天。那天她浅色的灰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,我读不懂的情绪。人声涌流的嘈杂中,我看见她淡色的唇张张合合,我清晰地听见她声带振动地复杂简单。她说。她对我说。

她说:我们私奔吧。

人声海浪般褪去。我听不到任何除她以外的声音。只有那五个由她纤弱动听的声带振动出的字眼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。隔在我们之间的人群也消失了。世界一片空空荡荡。我眼前只有她。

如今我怀疑起这件事发生的真实性。那样嘈杂忙乱的环境下我是不可能听到与我隔了整个人群的她的话。那可能是梦或者别的什么。总之那不可能发生过。

于是在静默后我说。我鼓起全部的勇气,盯着她的双眼说:

好。好。我带你私奔到月球。

私奔到月球去做什么呢?看一看兔子捣的究竟是药还是年糕。看一看天长日久的相处嫦娥是不是爱上了吴刚,然后生下两个可爱的龙凤胎。看一看兔子是怎么被烤着吃又怎么魔术般重新抓起杵杆。看一看月桂的绽放凋零和重生,看一看飞檐斗拱的华美冷清。然后一切都消失。一切都是幻象。只有我们。我们在月球坑洼表面的真空里窒息。灰尘细腻的月壤填充进肺泡的每一跟毛细血管,无情决绝的宇宙射线在瞬间侵蚀我们青春的容颜,跟随表皮剥落的是一切的骨骼和尚未说出口的心情。

我们相拥着死去。

我那时不知道的。

于是永远失去了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
是的。那个瞬间很短。仅仅几秒后,上课铃响起,人群重新填满我们之间的缝隙,嘈杂声掩盖了她微小动听的反抗。我想了太多终究没有张口。

我看见人群后浅灰色的清空暗了下去。是真正的雾霾天气该有的模样。翻涌无名的情感散的一干二净。

但我还是要说。

我盯着变得嶙峋的手腕说。

我盯着骨节凸起的指尖明灭的烟火,将薄荷味的气息吐在她脸上,我直面那片透彻的灰色天空。我在那里面看清了自己所拥抱的泥潭的肮脏丑陋的模样。

我笑着。可我觉得这笑容有几分无力。于是我不笑了。我张了张嘴,因干裂而渗着血丝的嘴唇发出遗憾的辩驳。

我说。

好呀。我带着你私奔到月球。

她没说话。她再也没说话。她永远留在了月球。

或者她留在了逃亡到月球的路上。









然后我惊醒了。

枕边是凉的。

没有泪痕。

因为。我家的暖气还没来。

18 Nov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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